跟一個學生對談,聊了許多瑣事,其實都涉及到我們如何看待世界與周遭的人。我想說明每個人一定都有偏見,便舉例說:「就像我說的話,妳都相信嗎?」她竟然很慎重的點頭了。
 

我說:「怎麼可以呢?怎麼可以相信我說的每句話?」我頓一頓,又說「我只是一個很普通的人,所有的人都是很普通的人,我頂多......就是比妳老,這樣不足以讓你完全相信的。」
 

她想了一下,咬了咬嘴唇說:「怎麼講,就是一種感覺吧!」
 

我知道所謂信任,是人類所有經驗的總和判斷與表現,不是因為單純的感性,也不只是盲從。但是覺得還是該提醒她。
 

我說:「比如說我覺得某某人很可愛,妳一定就肯定嗎?」她趕緊搖搖頭。我接著說「所以啦!我所陳述的,無非都是有偏見的判斷啊!」
 

她想了一下,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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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你們是不是每天就是看書看小說?
還要上網、打怪、聊天、逛街、玩社團、交女朋友啊!話說不必讀中文系,也可以整天看書看小說啊!

 

2. 你們學這個有什麼用?
可以卜卦、測字、解籤、排八字、斷吉凶。還可以談狐說鬼,編故事來騙錢。

 

3. 你以後應該會去當老師吧?
管我那麼多!不然你要養我嗎?讀數學、英文、物理、化學、生物、地球科學、歷史、地理也可以當老師啊!你對對這些科系有甚麼意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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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雨綿綿,我的腿腳更不便了,耽擱了一日的行程,不能多走一些地方,讓人有些扼腕。

 

每次任教高一、高二,總要帶大家走一走幾個景點,讓他們親自摸索過城市的新舊痕跡。如果可以,我很願意帶他們就在許多街巷裡踏一踏,或者就在街邊仔細看看來往的行人。

 

還記得最初那一年,就是一個單純的念頭,上了《論語》後,想帶學生去孔廟、故宮走走。基隆離台北這麼近,竟有許多人,沒有去過這些地方。

 

還記得那時故宮展示汝窯,導覽的人員講得極其無聊,但是他們還是乖巧、安靜地順著路線,聽完整場介紹。只因為行前,我叮囑過故宮裡,日本韓國的旅人不少,在我們自己的國度裡,我們要展現該有的涵養,他們一一照著允諾做了。那時,我就下定決心,我教每一屆都要出來走一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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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年前,我聽到有家長會藏報紙,只為了某則他認為逾格的報導。上個月,我收到公文,某單位因有人反映,要回收分發到各校的贈書《夢想之城》,如今又看到某高中家長要求圖書館退訂《聯合文學》。


我對於所生活的時代瞠目結舌。這些自以為「保護」的手段,到底管制了甚麼?多數時候只是演生更多遮掩、欺瞞與迴避而已。

當上一代生造出一套說詞,來遮掩、欺瞞與迴避。下一代也會用同樣的手法遮掩、欺瞞與迴避他們的長輩。那些藏報紙、宣稱某些書是禁書,要求退訂雜誌的父母,其實你根本從來不知道你的子女在讀甚麼?做甚麼?

你以為他們因為你的「保護」,就看不到的那些「邪惡」,他們只要「裝乖」就能輕易躲過你的「控制」。
更可怖的是,你的「保護」從未抵擋「邪惡」,只是生造出更多邪惡!因為遮掩、欺瞞與迴避,往往就是最大的邪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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講到〈鴻門宴〉,很任性地宣布,這一課我要自己講。我私心極愛這一課,喜歡在課堂上一如說書一般,逐層描繪,評點人物氣質。還記得有一年高三的午後,許多人都昏沉未醒,醒著的也正在寫他們的複習參考書,背單字,算數學。剛好進到這一課,說著說著,學生慢慢回神來,聽我講故事。

太史公的敘事,實在精彩!

而去年講這一課時,尚未翻轉教學,我在堂上講得賣力,學生照舊昏睡不已,讓我既慚愧又懊惱,越講越覺得言語無味、面目可憎。心裡直怪自己:老狗玩不出新把戲。

如今又講到這一課,實在很想再試試,自己說書的能力是否真的不行了。一路搬演、鋪排,如今講到沛公見項伯,約為婚姻。許多細處,看來多數人都能領會。明日就要進入鴻門宴一場,實在暢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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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班回家,媽媽正拾掇餐桌,準備要端上晚餐來。見我進門,喚我到廚房盛起鍋裡的炒麵。

 

等一切都就緒,我坐到餐桌前,瀏覽了一桌菜色。除了炒麵,還有一盤素油飯,應是媽媽到市場上買來的。媽媽準備餐食,向來出菜都是興之所至,有時極為簡單,有時又莫名豐盛。三不五時,就會同時端上兩種主食。通常就會緊接開始她「你選A還是選B」的拷問。

 

我為人向來「懂事」,身為溫柔的雙魚座男生,一定要努力善體女生的心意。媽媽親手做了炒麵,絕不能辜負,趕忙伸手盛了一碗。剛要入口,媽媽就說話了:「你看,你就不喜歡油飯。」我回說:「我哪有?」老人家嘴裡絕不肯饒人:「不然你為什麼不盛油飯?」

 

天地良心啊!炒麵是老人家的手藝,我當然要先吃啊!媽媽立即又接口:「我聽你在講,強詞奪理!」我端著飯碗,舉著筷子要入口,手停辦半空中,左右為難:「我只有一張嘴,如何同時吃麵又吃油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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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Oct 18 Sat 2014 23:49
  • 遲到

對於等待,我極無耐性。一家店再怎麼暢銷,一份吃食再怎麼令人垂涎,只要超過五個人排隊,我就會考慮去留;超過十個人,我一定轉頭就走。

 

因此,我相約時如果有人遲到,也容易浮躁。所以,多數時候相約,我都盡量由對方來訂時間,我再努力調配赴約。畢竟自己訂的時間,總是較容易準時。

 

依稀記得曾讀過一篇短文,說到與任何人相約,彼此等待都以四十分鐘為限。四十分鐘一到,若不見對方人影,就自行離開。因為對方不管為了何事耽擱,也不論多重要的人,都不該讓另一個人浪費超過四十分鐘的時間。

 

這原則冷靜極了,卻讓我對遲到的事,有了新的體會。在我的心中,有一個尋常等待的尺度,無論是誰,我都願意付出這樣的時間等他。一旦超過了那個尺度,我會自行去忙自己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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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Oct 17 Fri 2014 23:36
  • 名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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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聽朋友轉述一個笑話,兩人相見,一個剛出社會,擔任新職的年輕人誠懇遞出自己的名片,還連連握手欠身說:「你好!你好!這是我的名片」只見對方也是勤勤謹謹,往口袋裡掏了半天,也遞了一張紙片出來,說:「你好!你好!這是我的衛生紙。」

 

第一次印名片,二十出頭,純粹是為了好玩。那時,每每看到許多哪啡館的名片,都愛不釋手,好希望有那麼一張自己的名片。

 

只是我素來缺乏美感訓練,又偏愛黑、藍、紫等寒色,整張名片看來活脫是個算命的,只差沒印上堪輿、擇日、相命、觀氣等服務項目。

 

我向來厭惡收到名片時,看到一大落的名銜,由青商會到獅子會,董事長、會長、理事長不一而足。名銜轉眼就過時,即使人家口上不說,也通通都在心裡幫你加上尷尬的「前」字,成了前董事長、前會長、前理事長,好不彆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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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三那一年,在寢室裡召集學弟,每週固定講一次《論語》,逐篇講去。一面講,一面自己也體會。說實在的,如今想來實在狂妄,以我的學問根柢,哪有甚麼值得講的。但是,因為要講書,即便體會不深,或者不甚了解的地方,也要用力頂上去,硬逼自己釐清思路來講。

學校執行優質化計畫這幾年,我在假日開設《論孟選讀》,一方面是為自然組的學生補課,一方面也是希望有機會繼續講書。我講書時,必定要面對現實的處境來說,要去摸索這樣的思想對活在當代的我們有甚麼意義,也必須嘗試回溯當時的歷史處境。這樣講課,其實比平日上課更過癮。

如果有機會,真的希望就在週六上午,免費講二到三小時的課,一年讀論語,一年讀古典詩,一年讀老子,朋友、老師、家長、學生、校友誰都可以來參加,沒有進度壓力,自由來去,相互切磋琢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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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讀聯副上康芸薇的〈我乃中原人士〉,寫她和周夢蝶交游的點滴,兩個人都是河南人,康曾經問周夢蝶說:「周先生,我們河南人是不是很笨?」周夢蝶很認真地回答:「我們河南人不是笨,我們河南人遲鈍。」

文中又娓娓說了幾個文人逸事,記說有一次周夢蝶說到自己老家的事,康芸薇說記不清周夢蝶說他哪一縣人。只記得周先生說家鄉很窮,不出產主食,出產芝麻。聯副的編者很貼心地夾注了案語:「編案:淅川縣」。

這本是讓讀者少了查考的麻煩,可是卻橫生打斷文章的語調節奏。讓我不禁也要罵聲「多嘴驢」。這很像如果吳念真在螢幕前,娓娓說著自己成長在礦村的生活時,說到溫情處,幕後突然有旁白搶進來說聲:「就是侯硐大粗坑啦!」實在有夠殺風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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課堂上檢討試題,講到《老子》第十九章:「絕聖棄智,民利百倍。絕仁棄義,民復孝慈。絕巧棄利,盜賊無有。此三者以為文不足,故今有所屬。見素抱樸,少私寡慾。」

「為何絕聖棄智,可以民利百倍?」學生難免疑問。

我想到近年來種種的紛擾,回說:「這是就在上位者來說,當他高舉某種所謂先進的、有利的價值時,比如說現在的政治人物,他可能就要熱衷於都更、要拆大埔、要變更區劃、要蓋公園,然後某些人原本賴以維生的本來樣貌就破壞了,人活著本來那個樣子的生態就破壞了。順著他本來的自然,他自然會發展。」

話頭一轉,我突然覺得有些沉重「當我們高舉某些價值,認為這才是圓滿,這才是美好。可能有些人就受到傷害了」前幾日的講義裡剛提到「天下皆知美之為美,斯惡已;皆知善之為善,斯不善已。」

「要大家都去追求某種價值,你覺得圓滿的、美好的,可能就傷害了另一群人。比如說你覺得要結婚、要生小孩、要考第一名,要上甚麼學校,要當某某職務、要得到甚麼甚麼,人生才是美好。」我頓了頓,這是常聽到的疑問,許多當事人自己老是分掰不開,猛鑽牛角尖。「你高唱的價值,可能就傷到別人了。單身不好嗎?原來的樣子不好嗎?」

一個聰慧的女同學立即回應:「我覺得他被傷害,有時候可能不是因為別人,不管別人高舉甚麼價值,只要你能知道自己要甚麼,根本不要在乎別人說甚麼啊!他就不會被傷害啊!」我大笑:「說得好!莊子就是這樣。」能說出這麼直率的話,大概正是要十七、八歲這個年級吧。我常引莊子來勸人,年華增長中,我知道世事艱難,說起超脫一點的話,卻難免漸生遲疑。

「老子和莊子處理的方式不同。莊子知道,那個世界,那個時代,個人很難扭轉甚麼,所以自己要超越,要跳出來。」我認為老子是對統治者說的,他認為在上位者要能處理整體的問題。我繼續說下去「老子認為整體的環境要處理好,不是只要人超越。」結束了這個話題。

我想起林安梧老師常說的「不要老是說心靜自然涼,很多時候是涼了自然靜,他沒辦法讓你涼了自然靜,所以只好一直要求你心靜自然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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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Oct 08 Wed 2014 20:30
  • 月食

李啟嘉的相片。

今晚月食,可惜或許基隆雲層遮了月亮,還是探望角度不對,終是無法望得。我對於久隔數年才能一觀的天文,素感興味,不過若機緣未洽,還是能夠淡然。夜風入戶,一庭秋涼如水,渾身都覺舒服。
坐在圖書館中輪值晚自習,距離明年學測尚有一百餘天,學生一如往歲,靜靜翻動書頁,伸欠腰頸,抄抄寫寫。
警衛也一如常日,用電話鈴聲敲破一片寂寂,聽過我的音聲,問過我的名姓。總要確定留守的老師後,他才能安心交班。
我搬出幾本許久不讀的書,翻一翻,抄寫一下幾個段落。心理想著,如果回家後有一碗熱湯喝,那就更美好了

 
— 在基隆市立安樂高中圖書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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審判法官如果基於反對死刑的價值追求,因此不願意判處凶犯死刑,我覺得就應該在判決書中,在法定的刑度裡,據理而論,直接申明自己的態度。

否則接連的案件而下,判決的理由,都讓社會輿論深感司法判決與常民感受落差太大,甚至是曲加迴護,會使社會更加認定法律只是具文。判決明白說出自己就是反對死刑,社會才有對話與辯論的空間。法官為兇犯曲意求生,只會為司法帶來汙名。

而對於主張廢死的法官來說,不直接申明自己的主張,只是在判決中,用盡詭怪的理由,極力尋求不判死刑的空間,其實跟法務部不斷拖延執行死刑,而不願真正向社會持續對話一樣,說到底都只是偽善。

說得更白ㄧ些,這種做法,不是真正追求廢死的價值,而只想博取廢死的虛名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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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期以來,在台灣民間推展閩南語的夥伴們,有些朋友對於從國語吸收辭彙,多少有些遲疑。擔心強勢的國語詞彙,會使得道地的閩南語說法流失。不過,我ㄧ直認為大膽從各種語言吸收外來辭彙,正是語言持續傳承的重要原因。

即便閩南語已經有更道地的說法,透過文讀系統,多吸收ㄧ些詞彙,也是無妨。詞彙越多,表達越流利,所有的話都能夠以閩南語音來說時,傳承更有力量。

我不太擔心原有道地的詞彙會消失,更雅氣的說法,自然會有風雅的人會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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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我再講5分鐘就下課。
(我滿隨意的,有時鐘一響,我明明那一句沒講完,就會直接說「好!下課。再見」,然後馬上就走人。有時講到興奮處,就說「等等,讓我講完這一點。」然後下課時間就過一半了。)⋯⋯

02這個常考,用紅筆畫起來,接下來這個必考,用螢光筆畫起來再打五顆星星!
(我很少畫重點。畫的重點通常也不會考。)

03整棟樓就屬你們班最吵!
(缺乏客觀數據比較的話,我不愛說。)

04我從樓梯就聽到你們班的聲音!
(我常對自己導生班說這句,我承認,我其實都是騙他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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