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屏風表演班北極之光鍾愛版
當我坐在觀眾席上,看舊戲新演時,都會不斷提醒自己:任何
物件和記憶相比較,都不是公平的事。演員會老,自己心裡的
溫度也會和第一次看戲時不同。看屏風表演班的戲尤其如此。

「屏風」的戲常會一再翻演,而在舞台上,一個演員總要在不
同的時光中隨著劇情不斷流動,傾刻由老返少,由少至老。口
吻與服裝能夠轉變,演員自身年歲的刻痕卻不容易改變。

《北極之光》鍾愛版演出時,董至成與王月的演出,讓我看得
有點不忍。小老頭和妹子的角色,在劇中由年少直到中年,由
稚嫩的認定與執著,到撫視滄桑之後的坦誠與認命,放與收之
間,真的十分不易。所以那些關於小兒女的浪漫、任性、羞怯
與決絕,我都看得十分緊張。那些美好與折騰,的確都有「有
效期限」。

年少時的濃淡與深淺,經歷長年的苦思與眷戀後,不免要壓出
太深的顏色與痕跡。有人說李國修的戲,常沉溺在他「自我回
溯」或「自我治療」的情緒裡,而或許這正是中年的一種情境
吧。

與小老頭重逢後,妹子因為心肌梗塞遽逝,一路默默陪伴妹子
的「紅樓」,由女友「圓」說出了處境:他每次來這裡都找不
到停車位,永遠在並排停車,來就是為了走。

一整場無法好好入戲的我,突然震動了一下。

2002年,我看《北極之光》首演版時,隨著劇情鋪演,殷切想
要知道極光的結局。七年後,我在劇裡讀到的卻是不同的關鍵
字─「並排停車」。正因為「並排停車」,才使我們徘徊在來
了就必須要離開的的地方,眷戀不去。

在停車位裡的,總是比我們早來,比我們晚走。我們是不是總
是有被開罰單的勇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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