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年夜,我在客廳和母親同看著詼諧的政論節目,她嘴巴淡淡
說了幾句,提到還沒到家的弟弟與弟媳。我陡覺傳統的婆媳問
題,仍不可免地在舍下淡淡泡釀著。母親隨意說些細事,我彷
彿經驗老到,說點「都是如此」,「免不了的」,「沒什麼」
的大實話。辦公室裡不同世代女同事的叨念,活脫脫是現成的
範本。別人家裡有的,我們家也不留痕跡,輕輕搬演。

結尾,我說了句「要念,就念妳家兒子吧!」她老人家則不輕
不重回說「我也未去共伊們講啥。只是共汝講而已。」她的確
一向都是如此。我有幾分無奈,莞爾中帶點心疼,老人家的心
事或許無解。

婚姻對女子的挑戰,遠比男性巨大得多。同時考驗著彼此面對
面為人母,為人妻,為人媳與為人女者。她們背負著不同的家
庭經驗,輪廓鮮明,痕跡歷歷,然後開始磨合。她們對於同一
個男人緊密相連,同樣密切,所以不免相互拉扯。除掉連續劇
裡誇大的科白,類似的拉扯以不同的力道在華人的家庭裡收放
著。由稱呼叫喚、油鹽鹹淡、溫涼寒喧乃至錢銀收支,無一不
是如此。

年夜飯桌上,母親一逕殷勤招呼,遞筷送匙,夾菜勸餐,自己
倒未必吃上多少。席中,我則溫溫對弟弟說:飯後記得打通電
話到岳家拜年,女兒出嫁,第一年在婆家過年,感受想必會很
不同。他們笑笑答應,母親則繼續往火鍋裡添菜,要大家多吃
一點。

身邊電視裡的名嘴不斷開闔,整個客廳開始有志一同調侃起那
些廟堂上的嘴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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