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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19歲在幹嗎?
前一個學期單戀失敗,好不容易熬過一個暑假,打起精神,經常出了師大男一舍,沿著和平東路,走到大安森林公園,在樹蔭未盛的小徑中獨自亂走。
當時台灣第一度省市長選舉剛過一年多,全國政治狂熱仍是蒸騰不退,尤其在台北市生活,經常可以看到鮮黃色的旗幟,高豎在重型摩托車、小轎車上通街奔馳。而那一年綠黨剛以「綠色本土清新黨」之名成立,第一屆召集人是高成炎,當無數曾站在綠黨陣營上發聲的人,紛紛另投更顯赫的去處,難得他歷經二十年,仍在綠黨。
那時對於政治很熱血,卻對於各種議題很陌生,除了同寢、同班一群男子無聊閒侃大山,隨人亂扯立場之外,並不曾費什麼力氣找什麼論述來讀。要很多年之後,我才學會用自己的方式去理解、關懷那些議題。
最瘋狂的力氣幾乎都投在社團上,很多時候不愛上的課,便都不去上了。那個早上七點就走到樸大樓等上課,規規矩矩的大一生,升上大二,每回隨性翹課後,便在圖書館各層遊走,累了就跑到社團辦公室躺著翻滾。
偶爾爬起來,翻翻社團裡的每本檔案,看看一條一條的紀錄,學長姐們如何操持整個社團的業務,再推想如果是我,又會怎麼處理?
不太愛上課,卻極愛在課堂發言,不像我多數閒靜少言,樸質溫厚的同儕一樣專心讀書,而窮盡各種胡思亂想,尋個空檔便要亂問一通。陳麗桂老師總是爽朗大笑,說我問得好,引經據典把問題的本源說清楚。莊耀郎老師會哂然一笑,說解問題順帶點出我沒用功讀好的問題。而郭鶴鳴老師則每每側著頭停半晌,再說解他不同的觀點。
十九歲那年,家裡一如往常紛亂,已經不太能撐住勞力活的父親,工作越來越少,暴躁狂亂的酒瘋則越來越多。弟弟考上師大後,極少回家,我則在每次與家裡通過電話後,就要惶惶不安,只能躲在台北的日子裡,揣想或許有一天會變好吧!
課堂、社團、感情、家庭、公共議題,通過那個19歲的隧道,千絲萬縷與今天的我相連。
無論平凡或崎嶇,我們都通過點點滴滴的日子,而成為現在的自己。19歲,或者任何一個年歲之所以重要,不是因為我們多麼燦爛耀眼,而是因為我們在每次回顧、省思、澄清的過程中,都再次確定那一刻對我們生命的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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