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昨夜至今,我都覺得十分沮喪。半因疲倦,半因無謂的荒謬感,
我整理著 SUPER教師選拔的檔案,下好每個制式的標題,說著十分
彆扭的話語。
帶第一屆的學生時,我還十分稚嫩。很多問題赫然擋在眼前時,我
最直接的感受,往往就是無措。學生們完全不像當年壓抑的我,而
幾度要從我齒間迸出聲音,不是理智裡容許和期待的話語。
我跌跌撞撞,在一間老舊的學校裡,以自己的想像,和學生磨合,
在環境裡胡亂闖撞。學校的前輩,不了解高中生,更不了解高中,
他們乃不知有漢,何論魏晉。躲在堡塢裡,對新來者竊竊私語。
所有的人都是新手,用力敲鑽磨手上的石頭。不知道材質與紋理,
也不能預知能琢成什麼形體。敲敲敲敲,硿硿硿硿。很長的時間裡
,我不知道誰是我的夥伴。我就以蠻力帶班,當我抬頭看清身邊的
夥伴作手時,倏忽已近三年。
我還來不及想太多時,我又開始帶著另一屆的學生。新的學生莫名
稚騃與天真。我可以信任他們,大段大段說著真話。即便嘮叨、生
氣時,也無須擺出道貌岸然的姿態。我總是直接訴說我生氣,我開
心,傷感與瘋狂的心情,無須編造理由。
寫在班級經營檔案裡的物事,分章分節,最好還能調理井然,搬弄
幾段理論。而其實真正的原因,只是因為我喜歡這份工作,喜歡這
群孩子,沒有其他的理由。那麼,我要如何編製一份檔案呢?
我能編的,其實是一本相本,一段又一段的隨記,線與線東牽西扯
,纏纏繞繞。年輕的我,距離寫「自傳」的年紀,還十分遙遠。
能夠重組記憶,條理分明的人,往往已經貼近老朽。忘掉的太多,
感動的太少,紀錄就成為簡單的事情。
- Apr 20 Fri 2007 21: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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