鯤化為鵬‧鱟浮成島

深夜十一點多，等在ATM前。一對情侶手挽著，看著螢幕，喃喃
絮語，女孩伸出手指著畫面，然後轉頭向男孩說：「你看.......這
個就是.......，還有......。」為了保持禮貌的距離，我隔了兩公尺
等待，多數的言語是聽不清的。只見男孩微笑，專注看著女孩比
劃，聽她低語，偶爾露出撒嬌的表情。

男孩長得不高，側面看過去，有著時下花美男的清秀，下顎留著
一點鬍子，很有個性。女孩綁著長長的馬尾，手腕上掛著兩條
Buling Buling的飾品，時而鼓著腮幫子張大眼睛，時而甜甜地笑
了起來。像研究螢幕上的訊息一般，有時輕觸面板上的按鍵，有
時轉頭交談。男孩的眼神總是十分專注，寵愛地看著女孩的眼睛
，不時拍拍她的頭，偶爾貼近她的臉頰，輕輕吻了上去。

吻，只是輕輕地啄著，不過於厚重，也不膩人，然後又專注聽著
女孩講話。女孩的頭髮極其烏亮，不沾染其他人造的色彩，讓她
的眼神與笑容，更為明亮。

如果不是站在ATM前，你會以為他們應該是在星巴克或麥當勞裡
，並坐討論功課，有時分心了，分享起生活的瑣事，女孩分說有
趣的物事，生動地晃動著手，搖著頭，長長的馬尾也輕輕盪著。

這條以小吃聞名的街巷，人車漸漸靜了，只有幾十公尺外的馬路
還熱鬧著。長街，在夏夜的清風裡，似乎可以聽見風鈴的響聲。

男孩聽到有趣處，額頭輕輕抵在女孩的額前，手撫著她的頭髮，
側了臉又輕輕吻了臉頰。

我百無聊賴地等在ATM前，想起一個流傳在網路上的笑話，是
關於電話亭的：

  法官審問一個在電話亭和人打架的年輕人：

   「為什麼打架﹖」法官問。

   「當時我很平靜地在電話亭內跟我的女朋友聊天」

年輕人說：「這時那個傢伙走過來了，他要打電話，
我不讓他打，他就把我從電話亭內趕了出來......」

「這也怪不得你發脾氣了」法官想了想說。

「還不只這樣呢！」年輕人補充說：

「他還把我的女朋友也從電話亭裡趕了出來呢......。」

想著想著，自己笑了出來。這對漂亮的年輕人，終於開心地走下
ATM的台階，手挽著，往喧囂熱鬧的路上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