鯤化為鵬‧鱟浮成島

昨天一早，便與建良由基隆往瑞芳、轉入平溪，一路到了石碇。
要到華梵參加曉境雲聲古典詩創作比賽。沿途，滿山花開，一白
如雲，原來十分、菁硐乃至石碇有如許油桐花事，想來往年都錯
過花期，心裡就默想著，入場或許就寫「疑是流雲不飛去」的句
子吧！

華梵風景清朗，與朋友們相聚一日，話掌故、說軼事、論詩題，
實在是很愉快的一件事。只是久未擊缽，實在是困窘得很，只好
慣有的套數造句，實在慚愧。場間，趴伏案上，麵包香氣很是誘
人，甚想擱筆，當場大嚼起來。

勉強交卷，富鈞、國智早已出場，正在議論詩題、詩作，岳儒學
長後至，才剛剛入場。大家都懷想著當年大專聯吟的一景一物。
聯吟停辦後，中文系的學生，少了一個相識切磋的機會，實在可
惜。那與論學的學術研討會不同，入場就是寫詩，寫得好壞不要
緊。二十幾所大學，數百乃至近千的中文系學生，就在一個校園
裡來去，歌聲此起彼落，詩卷隨風連翩，真是快意。

華梵待客極為殷勤，溫暖與細節更勝昔日，只是客人不多。興觀
一行，岳儒學長與我屬師大，富鈞與國智代表淡江，維剛來自中
央，建良則讀東吳。六個人分屬四校，隨行還有淡江與中央的學
弟妹。

王隆升教授提及來年增設高中組，不知那幾個可愛的學生有無興
趣，即便不會寫詩，到大崙山上盤桓一日，當成郊遊也是不錯。

評審上台，一說起評審標準，心裡便覺不妙。所謂不要衰氣、老
氣，結句要有一股上升之氣云云，都是民間擊缽之習，原有舊日
的社會背景與風俗禁忌，許多詩人前輩也不再規規囿守，在學院
裡，則無此顧慮。評審開口便標舉此義，又論及學詩當以集句入
手，自言作集句三百首，則胸中羅列佳句有一千二百。評審如此
論說，其審美標準也就自然可知。就如富鈞所說，落花詩要求上
升、昂揚，實是詭論。

頒獎後，一行人頗覺氣悶，幸談及夢機師、文華師，談興才又起
來。

回到家後，我將自己的詩作，重檢一過，發現的確有一字犯律，
「春服」之「服」為仄聲，我誤認為平聲了，未能入選，自也無
言。只是對於評審的角度與詩友們多入落卷的結果，我也不能同
意。聊當他日一笑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