鯤化為鵬‧鱟浮成島

傍晚起了霧，直至掩住了眼前的青碧起伏，只有早開的杜鵑，嫣紅
皎素，在煙濃雨淡之間，鮮明入眼。我站在欄杆前，看著放學散去
的學生，三三兩兩。圖書館的燈光由背後攏來，接連一、兩週傍晚
時喧騰的笑聲，一夕竟隨暮色掩了下來。

由頸、肩沿背部而下，浮起痠軟的的感覺，疲憊裡有幾分鬆泛。
幾日正逼得緊的工作，在中午時分已告一段落。我將專題網頁重新
檢視了數遍，有成與不成，用心與粗疏一應俱在，這是我們近四個
月的成果。結論尚待他人來下，過程則是飲水自知。

合作是一件很有趣的事，各人個性的隱微處總會隨著時間，逐漸立
體，紋路清晰。平日眼見的言笑舉止，都有了更深的輪廓。所有片
段的情節，開始成了故事。

所謂從前，並不是一條理所當然的直線，而是徘徊逗留的點，以綿
細的型態牽連著。有的人，或者一些地方，總是很容易由我們的身
旁溜過，即便溜過的可能是長達三年，1095個朝暮。另外有一些，
則會成為一段可以記起的過去，只有記起的那些，才是「從前」。

今夕復何夕，共此燈燭光。我會記住圍在一桌一起吃便當的那些日
子，還有不時飄雨的山櫻之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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