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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風疾雨,下午四時許猝爾停電。家母趁著還未全然暗去的天光,趕忙料理晚餐。電鍋無電,就著瓦斯爐煮飯。
我還記得國二那一年要去澄清湖露營的前幾日,父親、母親接連在廚房,教我用爐子煮飯,每日考校我抱佛腳練來的廚藝。爐子燒出來的飯,鍋底總有淡淡一層「鼎庀」。
每次飯熟前,父親總會教我揭鍋,用筷子試試米粒,然後又蓋上鍋子,等飯燜熟。大男人很少下廚,但是那幾日,做兒子的看到那個暴烈粗魯的中年男子,真有幾分雙魚座的溫柔。他講:「學乎會曉,焉爾,沒電的時候,你猶會使煮飯;無瓦斯的時,你家己起火嘛是會當煮。」
電遲遲不來,母親還是弄得有肉有菜,整鍋的竹筍湯,在燭火映照下,仍騰騰冒著熱氣。只是那一盤煎豬肉,肉質太韌,我呲牙裂嘴撕咬,一不小心,竟弄翻了碗,撒了整身的米粒,母子兩人哈哈大笑。
一面收拾,媽媽還說:「你看,颱風天還有燭光晚餐。」我拿著手電筒,偷偷看她的手腳,東西還能拿穩,心裡稍稍安心一些。早上醫生一直叮囑她,要多喝水,要少吃鹽,持續觀察。
老,竟是都不饒人的。即使,他是爸、媽。
簡單吃飽,收拾過桌面後,媽媽側躺在客廳椅子上,搖著扇子。我則拿著手電筒,在浴室裡慢慢洗著冷水澡,隔著門板,聽母親叨唸瑣事,心想真的是秋天的溫度啊!
突然間,電來了!唉!感謝,真的感謝,第一線的台電人員真是受盡折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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