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在學校安頓好雜務,收好學生字音字形的模擬卷,叫了部計程車,
趕往另一所中學為閩南語社團上課。到了堂上,先和大家分享這兩週鄉
土語言作文的作品,解釋我如何批改,如何增減。接著繼續講解幾句台
灣諺語,提到「鼓吹喙,捲螺仔腳」時,特地講了一下何謂鼓吹。

許是一時興起,談到熱鬧的北管如何穿插在台灣人的生死婚喪之中,聊
到暖暖地區的過往,還有遠遠的南方鄉下。國一的孩子們哈哈大笑,東
一句西一句,胡亂回應著。在他們的記憶中,北管只停留在喪葬的行列
之中。

說到來勁處,我正要分享「生也百家春,死也百家春」的說法,一個國
一的小女生,以十分可愛的童聲笑說:「你家死人」。

我一時愣住,全場也靜了下來。我以十分冰冷的聲音橫斷:「什麼?妳
再說一次!」她踩觸了我的忌諱。全場依然安靜,只有三兩個,臉上還
帶著僵硬不知如何收場的笑容。我以異於平常的音量,輕輕緩緩地說:
「妳覺得這樣說有禮貌嗎?」轉頭繼續分享下句諺語。

只有自己知道,我生氣很久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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