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始留晚讀後,有時周五的晚上,大家散了,會有幾個偶爾留
下來,跟我談談。和我鬧了幾天脾氣的,說說不平;平日寡言
的,用力多說幾句;幾哩咕嚕慣了的,反而落座靜靜聽著。

當一個老師,除了該盡的職責,能多做的不過就是這樣的夜裡
,陪他們多說幾句。年紀越大,我慢慢知道,我只能在知識上
作一個指路者,無法帶他們走太遠的路;我只能在生命中扮演
照見者,好不好,喜不喜歡都只能交給學生自己。用以指路、
照見的,有時未必是光亮,而可能是無明。

這幾十分鐘,我說,他們說,彼此陪伴。稱讚和批評,在這個
安靜的夜裡,總是比較聽得進去。有時連玄關的們都已關上,
守衛的伯伯探頭了兩三次,有人喊著我快趕不上車了,大家才
笑笑鎖門,穿過黑黑的走廊,各自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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