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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多年前,母親由娘家搬回一櫃書,原是大舅的舊藏,
新居無處安置,就送給了母親。一整排的中副選集、華副
選集、每日一字、每日一辭,葉慶炳教授的晚鳴軒散文各
冊等等,還有母親特地撿拾起,藏在床頭不准我們看的瓊
瑤小說。由童年到國中之前,那一櫃就是家中所有的藏書


書櫃是父親用廢木料釘成的,上下四層,我像砌牆似的,
逐一將僅有的藏書推入,緊緊排滿了兩層。我從不准教科
書、參考書入侵書櫃,剩下的兩層,我常想有一天,我也
會會全部堆滿。

就那麼四、五年間,我就擁有那麼兩層圖書,甚至暗渡陳
倉讀完了母親床頭櫃上的瓊瑤小說,翻來覆去讀了幾遍,
熟了又生,生了又熟,脫頁掉皮了,還是那幾本書。中間
有一兩本的扉頁上寫著題簽,行草的字跡,我多不能讀,
只知贈者與受贈的名字,我皆不識,想來是轉了一、兩手
才進入我的書櫃。

讀國中之後,母親開始帶我到台南市金萬字舊書攤買書,
母親把漏了幾本的中副選集補齊,我則穿梭其間,蒐集在
課堂間聽聞的書名,我找到遠東圖書出版的胡適《四十自
述》,純文學出版的《望鄉的牧神》、《聽聽那冷雨》、
《在冷戰的年代》,沒有甚麼簽名本,偶爾則有藏書者的
題簽,寫著一二短句、年月或清秀的兩字落款。

大學之後,老師或朋友偶有著作賜贈,除了砥礪之外,更
見交誼,所以我也較為珍惜,偶爾查閱時,對著題簽常會
躊躇良久。他們落款時,總是那麼慎重,那麼誠懇。

我對作家的親筆簽名本並無酷嗜,但是對幾本輾轉數手,
寫有藏書、贈書題簽的舊書,也頗感興味。不知那些書,
可曾被翻過幾回。抑或只是相與酬酢,來去無時。

近兩年在學校圖書館兼任行政,困於經費,只能向各公立
圖書館索取複本圖書,以廣館藏。各單位也都慷慨相贈,
常七、八箱或一、二十箱運來。整理圖書時,偶有意外之
得。官場與學界往來,著作題簽相贈頻繁,原來有不少都
轉入各圖書館的倉庫了。有機會重見天日,也是可令人撫
掌大笑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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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anluman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0) 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