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排行老大,可是卻老不像一個哥哥。我的身上缺乏甚麼
令人信服的氣質,那些外人習以為常的樣子,在家裡全用
不上。我就是那個先出生的兒子而已。

所以,我習慣的角色其實是長子,而不是哥哥。打小時候
開始,兄弟間就依父母的口頭習慣,彼此都叫小名。我叫
作「阿嘉」。

面對一個不甚平順的家庭,我們各自只能揣摩各種不同的
角色,尋求可能想像的男性範本,比如說兒子,比如說兄
弟,還有未來可能成為的男友、丈夫與父親的角色。我總
是感到有些心虛,我所熟知的是「本分」,對於該有的「
樣子」,卻陌生而不免惶恐,而我的弟弟們或許也是如此
吧!我們各自依順著自己的想像舉止進退。

然而,我很幸運,有許多人總是毫不棄嫌地接納我。讓我
成為一個兒子,一個朋友,一個學長、學弟,或者老師與
學生的身分,安安穩穩走到該走的路上。即使是短暫的男
友角色,也有人包容我的粗礪與笨拙。

而還有那麼些人,成全我做為一個「哥哥」的心思,即便
沒有任何的血緣,無條件地以口頭,以文字,叫我「哥哥
」或者更甜膩的「葛格」。陪我走一段路,陪我聊上整個
下午,聽我說無聊的故事,同我哭笑。

有時,無遮掩地告訴我一段心事,說起自己的父與母,說
起身邊的男與女。讓我在寬慰彼此的同時,也找到自我梳
理的方式。然後,傻傻地笑著,對我說:謝謝你陪我啊!
下次,我們還要約出來喔!

但除了「哥哥」的名號之外,我其實才是那個受照顧最深
的人。謝謝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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