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學生到大佛禪寺踏查,寺裡沒有素齋可以隨喜,就到千禧
鐘下的咖啡館用點便餐。禪寺四周的攤商不禁葷腥,香腸、
茶葉蛋隨處可見,咖啡館內卻僅供素食。

我本非修行中人,食素食葷原不在意,所重者無非滋味足以
下飯而已。不過學生似乎多有尷尬之色,只不知是無肉不歡
,還是根本不慣蔬食的生冷,豆肴的作工,亦或對「食菜」
有莫名的避忌。

家父每每聽到有人「食菜」,不管是為了修行,亦或養生,
全都不以為然。他總認為食菜人迥異於世俗,瀰漫著不可理
解的奇詭,甚至於精神血氣有虧。所以偶爾到「菜堂」裡「
食菜麵」,或到山寺名勝用齋,固然新鮮。若聽到家人長期
持素,則不免要叨叨唸唸,乃至勃然大怒了。

我原以為素食者有較多限制,沒想到許多食葷者也不自由,
食物在充饑止饞之外,隱然有著分明的壁壘。

某日半躺在理髮椅裡修臉,理髮小姐的剃刀上下滑動,老闆
娘卻正與家人為著午餐的水餃鬥嘴。老闆娘的女聲,絮絮說
著水餃只可隨著醋與香油下腹,另一頭低沉與稚嫩的兩個男
聲,則堅持非佐以醬油不可。三個聲音為著不同的醬料嘈雜
呼應,一如藍綠選舉。只不知,在老闆娘家裡執掌刀俎鼎鑊
的,又是何人?

我則很想出聲:要加醬料的水餃,通常是師傅手藝太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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