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一個女兒。

當那個小學五年級的女生跪在我面前奉茶時,我感覺十分荒謬,
卻又手足無措地配合演出。她,是我的乾女兒。而我甚至連她的
名字都記不清爽,只知道她姓「吳」,是一個過氣「蹉跎人」的
獨生女。

年過而立未婚,根本就是再尋常不過的事。但是獨居的父親就是
一頭熱要代我認個乾女兒,掛個不冷不熱不知如何安排的名義。
我看著這個十一歲的女生,覺得被擺弄的彼此同病相憐。她只是
莫名所以地行禮如儀,而我則是世故地附和,微笑。當然,父親
如果因此覺得有一絲慰藉,我願意繼續附和。

其實,我真的期待自己有一個女兒。

芥寧曾經捉狹地說:「我長大出嫁的那天,你一定會哭得淅瀝嘩
啦!」我在 MSN上則回她說:「才不會,我會對新郎說,老師沒
教好,辛苦你了。」她則大笑,說我「很機車」。

我幾乎不太想像自己未來的伴侶長成什麼樣貌,一副隨波逐流的
態度。可是我常想像,如果有一個女兒,她將會長成什麼模樣。

我希望他跟芥寧一樣坦率而白目,跟玫均一樣善良而固執,跟小
幻一樣可愛而嘈雜,最重的是如天慈一樣開朗而健康。東坡曾說
:「但願生兒愚且魯,無災無難到公卿。」識者讀詩多說東坡旨
在譏諷當朝,無知如我,則以為東坡的心情確是如此。

在辦公室裡,我常看到主任對著考不好的女兒大罵,國二的小女
生則滿臉脹紅,默默無語。過兩天,又可以聽到主任可愛地對女
兒說:「想吃什麼?吃什麼好不好啊?」

這時候,我都會偷偷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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