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May 28 Wed 2014 23:42
  • 阿伯

在醫院看過例行的驗血報告、領藥,走出大門。隨手撥了電話給母親,順口報告了幾個數字。當醫生說數字很漂亮時,我就不用編造謊報了。父母唯其疾之憂,他們正逐漸往衰老遷移時,總會希望自己的子女能在強壯的位置上,穩穩站久一點。

結束電話,側身在極狹窄的車縫中,想要牽出機車。路邊太斜,空間太小,我拉挽得有些費力。從車頭把手用力一拖,回過頭看到一個頭髮花白的阿伯,嘴叼著菸,箭步向前,突然往我的後座伸出右手來。

我正使出蠻力把車子拖出夾縫,正無暇他顧,此時看到阿伯猛然一驚,以為擋了人家的道。趕忙往左右顧望,卻只見阿伯爽朗的笑容裡有些靦腆,三步兩步又退回對面樓房的屋簷下。嘴巴念念有詞,似乎是在說「看汝腳不方便,驚汝無法咧,想講鬥扭(giú)一下。」讓我轉頭大笑,連連昂聲說了幾句謝謝,謝謝!

阿伯,真勞力( ló͘-la̍t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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廖玉蕙:「教書原本就不是容易的事,在長期的教學生涯中,如何克服偶或竄出的倦怠感,是所有老師必須持續苦修的課題,再好的老師,開學前也常萌生對上課的焦慮。而雖說師父領進門,修行就靠個人,但社會混亂失序,各項精神官能症候竄生,學生憂鬱症者有之,人格違常的也不少見,但春風化雨,不正是老師的職責,就算沒辦法處理到盡如人意,老師也得盡力。」

我常會對學生說:「老師是凡人。」「父母是凡人。」也時時提醒自己「自己和學生都是凡人」了解彼此才智心力有時而窮,了解但凡身為人,處境中自有許多無可奈何,那麼就比較容易相互體諒,盡其可能善良對待。

人處塵世,不要彼此苛求美好,而是珍惜彼此美好。

延伸閱讀: 廖玉蕙:連舒伯特都無聲以對的時刻  http://udn.com/NEWS/OPINION/OPI4/8704887.s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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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月21台北捷運喋血案件至今,我的內心始終感隱隱到惶惑。我不為生活、行路的安全驚恐,也不擔憂秩序逸出常軌。台灣社會日常運轉的機制,容或有漏洞、僵化之處,並不至於因為重大案件的撞擊而支離崩散。我惶惑的正是人心!

家母一面看著電視畫面,一面頻頻問我「他怎麼會這樣?」「一個人怎麼會走到這地步來?」面對如此素樸而直接的疑惑,我無言以對。

媒體報導中,鄭捷何以犯案的動機,至今難以索解。當事人吐露的訊息極少,尚難以推敲。然而許多人卻急著解釋、指責,卻多只是借題發揮,發抒一下自己平日對某些社會現象與體制的不滿而已,與真相全然無關。

比如有許多人批評滑手機的習慣,然而面臨無分別的殺人舉措,閉目眼神、閱讀小說、默背〈醉翁亭記〉與英文單字,難道真比滑手機更為安全?有人指責電動玩具的次文化,然而恐怕絕大多數的玩家都是反證,告訴我們電玩與反社會人格沒有必然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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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的人毫無良知,我該怎麼辦  
晚餐後,我從書架上拿下瑪莎‧史圖特的《4%的人毫無良知,我該怎麼辦》,重讀了好幾章,想要澄澈一下思路。畢竟,從傍晚至今的新聞畫面太過震撼,讓我有些惶惑。

重新讀到這段文字:「良心是獨一無二的,而且良心會強迫我們離開自己的體內,進入別人的體內,或甚至是與『絕對』(the Abbsolute)接觸。良心是建立在我們跟他人的情感連結土。良心最純粹的形式就是愛。而且更奇妙的是,神祕心理學家與演化心理學家都同意(他們很少能夠達成一致的意見),人的天性是善的,不是惡的。這個結論很驚人⋯⋯,跟我們對白己的看法完全相反,我們通常對自己的本性都很悲觀。」心上稍稍有點安慰。

然而瑪莎也承認如何面對反社會人格者,是一個非常艱難的問題,他直言「我們知道把『他者』─另一個性別的人、別的種族、外國人、『敵人』,或甚至是反社會人格者─打成畜生是後患無窮的,而這也是『我們應該如何應付違反道德的人』這個問題,在神學上和心理學上都很難回答的理由。我們應該如何面對『生命沒有良好發展』的人會帶來重大災難的挑戰?到目前為止,心理學對這個問題依然一籌莫展,但這個問題越來越緊迫了。畢竟,魔鬼也會演化啊。」

而進到公共領域,如何安排對待模式,涉及到社會安全體系、法律體制、醫療倫理等等,這更是一個困難的抉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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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回在電視螢幕上看到「錯誤行為,請勿模仿」、「來賓個人經驗,僅供參考」等警語,都會略感不悅。

一方面,我覺得閱聽是極個人的事,從小就不喜歡有人在一邊比手劃腳,告訴我哪些可以看,那些不能看。尤其許多出聲干涉的人,涉獵一向貧乏且怠惰。

另一方面,很多警語偏見極重,例如「來賓個人經驗,僅供參考」的警語往往只加註在民間信仰的言論與畫面,絕不會出現在大教宣教的畫面中。同樣是宗教經驗,是誰來篩選彼是而此非?

近來每每覺得許多電視名嘴、藍綠政客說話時,畫面更該加警語,可是我們都默默承受了。課本加上警語,說來或許接近玩笑,我卻深以為然。無論多麼義正辭嚴的立場,都可能經不起時間的檢證。加註一句「編者個人觀點,僅供參考」,也是應該的!

延伸閱讀:人渣文本:教科書的言論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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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型  
「老師,我國文有過嗎?」高三的大男孩,正在國中部的祈福儀式裡忙進忙出,迎面而來,突然開口問我。我還專注在鏡頭中,一時回不過神來。

「不知道耶!我還沒算耶!」今天畢業考剛結束,零零星星的瑣務正亂,還來不及動手。而我的脾性極壞,向來不喜歡學生催問成績。平日,學生如果趕在段考下午,就來辦公室探頭探腦,我即便算完,也會一問三不知。

不久,場中響起「老師,我愛你」的呼聲。站在我身邊的大男孩,轉頭以開朗的語氣也對我說「老師,我愛你」,讓我哭笑不得。十八歲的大男生還這麼愛撒嬌!

儀式散場,場上接連響起彩炮,高三的同學開始收拾會場,這個可愛的大男生突然彎腰,從滿地亂飛的彩紙中拾起一張,一言不語,輕輕放到我的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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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醫院地下餐廳用餐,隔桌的一對中年夫妻正等著麵食上桌,男人坐在輪椅上,神情難免委頓,女子則忙著張羅瑣務,還低聲安撫丈夫。忽地男子大喊:老闆!老闆連忙應道:好囉!麵好囉!大約等待久了一點,飢火中燒,有些受不住。醫院這地方,多住兩天,縱是小病,也能把人的好性子磨得粗礪了。

女子端著麵食熱騰騰上桌後,男子頓時像個十七八歲的男孩一樣,看著女子討好地說,妳先吃。女子卻一如一個母親的語氣,不容商量地回說,你吃。順手把餐盤轉到男人面前。作丈夫的惄惄看著眼前的這個女子半晌,安安靜靜吃起麵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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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北區四縣市專題寫作決賽  

客運停妥在小艇碼頭邊,一雙眼神還未完全醒來,我溺在剛剛的瞌睡中,捨不得起身。畢業已久的校友從身後和我招呼,我抬頭望著極熟識的臉龐,竟半天反應不來。她索性坐到身旁,聊上了幾句,我才認出是宣吟,腦袋真是昏沉。

下車,我緩緩爬上陸橋,望著港邊燦燦的車流,醒了醒神。心想,總算完成半年的工作,可以好好休息了。比賽一結束,學生說要到公館去踏踏,十七、八歲,真是精力旺盛到令我妒忌的年紀。而我則想要好好躺一下。

賽場上,一如昨晚練習時,六個人的口齒幾乎同樣流暢,應答時也如我們曾經一同推敲過的種種。一群人琢磨了這麼多天的夜晚和假日,嘗試調整自己原有的脾性,思索專題的細部環節,甚至把口頭報告練到每個人都能上場的地步。我覺得很滿意,其餘的,就是往後日子的念想而已!

謝謝你們半年來的投入,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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試採學思達教學法以來,首度有同仁入班觀課。在教師專業發展評鑑中和我同組的倖綺老師,在繁忙的課務中,還特地撥冗進班,實在非常感謝!由於倖綺老師任教數學,分組之初,我便相當期待她提供不同領域的視角。不同領域的教學者,觀察教學中,主要會著重在教學節奏、課堂氣氛、課程引導的層面。

對於課程內容與設計,觀察角度可能會較為貼近一般學生的感受,而因為觀察者具備教學經驗,又能清楚傳達他的感受與疑惑。

今日課堂進度為張曉風〈許士林的獨白〉,主要透過余光中〈亦秀亦豪的健筆〉、陳義芝〈推薦張曉風〉、瘂弦〈散文的詩人──張曉風創作世界的四個向度〉、張曉風〈不掩國色─張曉風談散文〉,探索張曉風作品的創作源頭、思想背景和文字風格。

其中兩篇文學評論較長,我略作了刪節,學生反應讀來仍有些費力,然而課堂問答間,發現他們歸納能力,比一學期前增長不少,也較能耐住性子閱讀長篇文字。倖綺老師就覺得學生的閱讀速度已不輸給成年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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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早,吃早餐翻看新一期的《新新聞》,有柯P參加大甲媽祖繞境的報導,說柯P的幕僚張景森強烈反對他參加,除了考量鎮瀾宮董事的社會形象外,還說參加宗教活動是提倡迷信!

不知在張景森先生的眼中,是涵蓋基督教、天主教、佛教、道教、伊斯蘭教......都叫迷信?還是只有臺灣民間信仰叫迷信?

你信你的,我信我的,他信他的,本來就各安其所。一句話,就率意抹煞千萬民眾根深蒂固的記憶與生命體驗。這種粗魯的排他意識,不知是怎麼教養出來的?

宗教情懷真正深厚的人,看到別人深刻的宗教體驗,即便信仰不同,也會心生歡喜,升起崇敬之心,而不是不以為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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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從受到張輝誠學長啟發,開始在高二課程試採「學思達教學法」,已經近一學期。學生的表現雖時時令我驚喜,然而自我反省,在教學技巧與思考引導上,仍不免乏善可陳,有待精進。因此遲遲未開放課堂,接受教育夥伴觀課。

只是閉門造車,終非良圖。與其自我摸索,不如開放課堂,讓教育夥伴提供建言,指出我的不足與盲點。這樣的想法已經醞釀許久,都因諸多無謂的考量,躊躇不前。

然而今日讀到全國家長團體聯盟謝前理事長的FB發言,為主張教師評鑑綁考績,攻擊教師工會,漫言當今校園教師是「黑箱教學」。面對如此惡言,是可忍孰不可忍?義憤之餘,決定開放自己的課堂,以供觀課。

正式宣告:「我是教師,我開放觀課,反對弄虛作假的教師評鑑版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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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在電腦教室,看學生修改專題報告的PPT,山下鞭炮連天,間雜著北管聲響。學生隨口問說:「怎麼這麼熱鬧?」我說因為明天是媽祖誕辰。

學生似乎沒聽清楚。睜大眼看著我,我逗趣地說:「OH!Ms. Lin Moniang's birthday.」結果,她眼睛睜得更大了,似乎定格一般。我大笑:「喔!Lin Moniang,林默娘。」

學生緩緩念著:「林~~默~~娘......。」我笑得愈發不可收拾說:「對!就是Mazu。」另外一個學生,看著我,露出十分無言的表情。唇語對我說:「老師,你很幼稚耶!」

媽祖!對不起!我不該拿您開玩笑,您其實是魔法少女林默娘。祝您生日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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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南午後的陽光總是那麼燦亮。我習慣沿著孔廟後的友愛街走著,依傍紅色的牆,抬頭看著忠義國小內的武德殿,然後跨向對街的天主堂,它有另一個名字,叫「華燈藝術中心」。我總是在門口,拿起一張張節目簡介,想像各個節目搬演的樣子。而等我真的走入劇場看戲,已經遠離家鄉後的事了。

直到現在,我仍不知道,不是教友的我,能否在天主堂裡隨意溜達,坐坐,歇歇。我總是在門口探頭探腦,徘徊半日,還是不敢造次,再轉頭離去。

直走到忠義路,踏入金萬字的店口。時至今日,只要一個人到台南市區,我還是習慣這樣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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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了燈,扣上電腦教室的門,留校準備比賽的學生,站在走廊上。組長突然唱起了歌,「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旁邊兩個女生在尾音時,立刻接上「嘿!!」我轉過頭,張大眼睛,看了三個高二女生半天,才想起是童謠「王老先生有塊地」。組長大笑說:「老師覺得很無言!」轉頭下了階梯。

揮別學生,看時候還早,還不急著回家。騎車在街上晃了半圈,沿著中山一路、中華路,騎到了「流浪頭」,轉入牛稠港一帶。看著靜寂寂的車道,還有遠處昏黃的隧道。

我想到有一年的冬夜,演辯社的辯士全聚到附近的社長家,準備通宵熬夜準備台大菁英盃的比賽。演辯社一直是個小社,經費拮据,每次比賽總得東傾西湊,勉強湊出報名費與保證金。籌不出住宿的費用時,就到社員家裡擠上一夜。隔天一大早,再通車趕往台北。

那天基隆大雨傾盆,我離開學校時,早已過了吃晚飯的時間。我背上筆記電腦,穿上兩層雨衣,才騎入夜雨中,就全身濕透。渾身濕黏笨重,狼狽到極點⋯⋯,還是想去看看準備比賽的辯士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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慈濟宮外  

每年學甲上白礁祭典隨香,盡管風景不殊,年復一年沿路紀錄,全然不感厭煩。只是一個人在香陣裡穿梭,鏡頭下都是別人。

學生雖教過我無數次自拍,我操作起來仍覺彆扭,只得作罷。不過滿街的鏡頭下,偶爾也能見到自己「身是眼中人」。

你看到我了嗎?

(上圖:謝銘祥先生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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